『果橙.』

【曦澄】一分心动，十分爱慕（一）

-ooc归我。

-做梦都想这两人结婚后的产物，如果事情这样发展的话最后会怎样。

-私设多，双杰友情向，大概不会有几章。（还有可能思绪跑偏半途而废咳咳）

-不喜勿入，谢谢。

————————————————

　　窗外夜色渐浓，寂静的夜里仿佛只有阵阵蝉鸣才能为人带来一丝真实的感觉。

　　莲花坞何时这么静过？若是还在坞里，这阵子一众师兄弟指不定怎么闹腾呢，而他就算不参与进去也从来不会缺席任何一场嬉闹。

　　只是从今往后，他还有机会看到这般光景吗？

　　都说人的多愁善感总是在夜晚发作，江澄原先还不信，现下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他想，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我要被迫进了蓝家，离开曾经属于自己的地方？

　　没有人会给他答案。

　　耳边回响起的，全是一月之前父母在房内的争吵。

　　江澄的印象中，他的父母似乎总是不和，而吵架的原因多半离不开“魏无羡”三个字。

　　对此，江澄也曾怨恨过这个陌生孩子的介入，可每次他的满腔怒火都会被对方一个笑轻易化去。

　　后来相处的多了，江澄虽然嘴上嫌弃，心里却早已经认可了魏无羡这个同出同入的兄弟存在，甚至此后再听到父母因为魏无羡吵架，他还会别别扭扭的试图安慰后者几句，对方惊讶的神情总是让他感到很有成就感。

　　江澄原以为事情最坏也不过如此了，不论父母如何争吵，只要他们兄弟情谊够坚定，就没有什么会分开他们。

　　直到那日同师兄弟们疯玩回来，路过父母房外时又听到里面争执不休的动静，江澄只觉得自己原本愉快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魏无羡显然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害怕他太在意，便笑着伸手去拉他。

　　“走吧江澄，师姐可是熬好了汤在等着我们呢，你再磨叽，汤可要凉了！”

　　知晓魏无羡的心思，江澄便也强迫自己打起几分精神来，同往常一般先是将魏无羡伸过来的手拍开，然后没好气的加上一句，“就你嘴馋，走吧。”

　　魏无羡被打了手也不恼，听了他这话乐呵呵的又缠上来搂住他的肩，一打闹一拌嘴间眼看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屋里虞夫人的声音却蓦地炸起。

　　“江枫眠！”

　　江澄的脚步不由地一顿，他想阿娘这次似乎真的很生气。

　　虞夫人盛怒的声音还在继续，她说的无非是些拿出来反复说道的陈年旧事，江澄本来只是默默紧了紧握着的手，便准备随着魏无羡走了，却听见屋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以及虞夫人的那句，“你对他那么好，干脆让他去蓝家啊，做什么让阿澄去？！江枫眠，那是你亲儿子，不是你想丢就丢出去的垃圾！”

　　江澄感觉自己脑袋猛地炸开了，他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那里静静地听完了父母之后的争吵，任魏无羡如何拉他也不肯挪动半分。

　　结亲、入蓝家等等的字眼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逼得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理智却不允许他冲进去质问父母什么，于是他只是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去吧。”便不理会身后魏无羡的叫喊仓皇跑开了。

　　江澄直觉，他的父母当时有听到魏无羡的声音并且是出了房门的，只是那和他都没有关系了，毕竟就算听到了，猜到了，看到了又如何？还不是没能改变他们的心意狠心将他送了出来。

　　今早江厌离的哭容还在眼前浮现，她不顾下人的阻拦跑到江澄面前，明明说话的声音颤抖不已，却牢牢地抓着弟弟的手，细心嘱咐道，“阿澄，你放心，姐姐会经常去看你的，你答应姐姐，要照顾好自己。你若想姐姐了，便叫人寄信回来，姐姐带莲藕排骨汤去看你，好不好？”

　　江澄平常最见不得的便是她哭，这下子叫她掉了这么多眼泪，真真是好一番心疼，却碍于外人在场，硬是将自己那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憋住了。

　　闷声道，“知道了，阿姐。”

　　说完他又看向后面站着的一排师弟们，他们有的年龄甚小，同样已经哭成了个泪人，明明昨日他们还在一起嬉戏打闹的，明明......这样的日子还应该有很多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要离开了呢。

　　江澄的目光是最后才落在被几个下人紧紧架住的魏无羡身上的，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紧咬的牙冠，江澄知道他有千般万般的不甘，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可张口时，心中的千言万语却只能汇成轻飘飘的二字，“走了。”

　　不再去看魏无羡徒劳的挣扎和江厌离师弟们不舍的神情，江澄转身欲走，却听魏无羡扯着嗓子在后边喊道，“江澄！你等我，你等我带你回来啊！”

　　江澄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没敢回头只是冲他摆了摆手，尽量用不那么哽咽的声音回喊道，“回去吧。”

　　魏无羡，回去莲花坞，替我照顾好这些人。

　　·

　　方才同蓝启仁议完事的蓝曦臣有些疲惫的推开房门，看着与往常别无二致的屋内陈设一时倒是真没有想起今日有何不同，直到绕过屏风手指覆上衣物欲解，不经意间一抬眼发现原本应当空无一人的床上突兀的多出一道身影，这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起今日将江家小公子接进了云深不知处来。

　　想来是蓝启仁叫人将他安排于此的，看着对方蜷起身子十分认生的缩在床铺一角，蓝曦臣心下又是无奈又是可惜。

　　有些时候通透如他，也实在弄不明白长辈们的心思，虽然如今世上男风盛行，世人对待短袖一事格外宽容，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江小公子心里根本就是不愿意的。

　　就同他在得知此事后请求叔父三思无果一样，这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又如何能够心甘情愿？

　　仔细想来，这江小公子他也曾是见过的，就在不久前的云深求学时，与那吵吵闹闹东跑西颠的魏小公子比，是个干干净净少年心性却又懂得收敛的少年，雅室门外一面，蓝曦臣对他的印象不错。

　　如今落得和自己这个同为男子的人在一起耗尽大好时光，着实有些可惜了。

　　这般想着，蓝曦臣不免心下一动，看将头埋在手臂间的江澄眼中又多了几分同情。

　　“江公子，困了便躺下睡吧。”

　　江澄团成一团的身体随着他的话语一颤，随后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便露了出来，不过看了蓝曦臣一眼就很快扭过头去，试图以此掩盖方才独自一人哭过的事实。

　　“泽芜君。”

　　只可惜蓝曦臣不仅看到了，还听见了他带着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这让从小只有一个不爱哭不爱闹格外省心的弟弟的蓝曦臣有点不知所措。

　　想要抬手拍拍他的肩，又觉得这样的触碰有些逾矩，最后也只能言语上安慰安慰人了，“江公子可是想家了？若是想得紧，便多与家人写写信，我让人送去云梦。”

　　说罢想了一下又觉得不足以安慰人，便又加上一句，“你我......婚期还有些时日，到时莲花坞是要来人的，你便能见到家人了。”

　　江澄方才念及往事心烦意乱也不知道将他的话听进去多少，只觉得这声音温柔好听得紧，便下意识得跟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他乖乖点头的模样看得蓝曦臣一阵心软，直可惜为何自家弟弟不同这般可爱，连带着烦闷的心绪也平复不少。

　　“既然如此，时候也不早了，快休息吧。”

　　话音刚落，蓝曦臣目光触及江澄身下的床铺，猛然想起他卧房内只有一张床，顿时眼中流露出几分尴尬来。

　　江澄对他突然表现出的不自然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歪了下头。

　　蓝曦臣见此只得干巴巴的开口道，“我方才念起，房里没有多余的床铺和被褥，今晚可能得麻烦江公子挤一挤了，若是觉得不方便，明日叫人打扫出一间房来，江公子再住过去也是可以的，如何？”

　　江家先祖游侠出身性子洒脱，对于这般与人同睡一张床的小事自然不会多在意，何况江澄从小就是和魏无羡睡一起的，只是后来都大了，各自有了主见，这才分了床。

　　可只有江澄自己知道，自从分开睡后，他每夜都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熬到实在撑不住了，才敢闭眼睡去，原因是他怕黑还爱做噩梦，并且直到如今，他还会在半夜从梦中惊醒之后蹑手蹑脚的钻进魏无羡的被窝里，感受着切实存在的体温后慢慢睡去。

　　因此蓝曦臣的提议应当是现下最适合的了，只是想到对方于他来说身份特殊，不是什么好师兄弟，而是未来数年都要同床共枕的道侣，江澄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思量之下江澄不太自在的扭过头，舒展开身体头向床尾躺了下来，“我睡这头就好。”

　　蓝曦臣见他如此，心里也跟着松下一口气来，想来连与弟弟同睡都很少的他，如今若是同别家的公子共枕一处，一时半会儿也是无法做到的。

　　这样也好，既然结局无法改变，也总该给彼此一个适应的过程。

　　可惜，纵然这会儿子泽芜君心里盘算的再好，待到明日起床发现某个夜里怕黑怕到不行于是调转了方向，如今正紧挨着他熟睡的小公子时，又当是怎样一番场景？